唐太宗李世民(公元599-公元649年),李渊的次子,唐代的第二位皇帝。他的声誉却远远超过他的父亲高祖李渊,虽然是第二代皇帝,却形同开国之主。他的“贞观之治”为历代的历史学家津津乐道,以为是创造了地主阶级政权的辉煌时代。
隋末天下大乱,农民起义,豪强乘势夺权。李渊父子自山西起兵,兼并天下。李世民屡建战功,而政见每与乃父不合。李渊建立王朝之后,李世民任尚书令、右翊卫大将军,进封为秦王。7年后,又进位中书令。李渊虽然是有唐一代的开国之君,实际上胸无大志,不过是酒色之徒而已。《新唐书.高祖本纪》记载李世民与裴寂共谋起兵,动员李渊的故事,极为有趣: 十三年,拜太原留守,击高阳历山飞贼甄翟儿于西河,破之。是时炀帝南游江都,天下盗起。高祖子世民知隋必亡,阴结豪杰,招纳亡命,与晋阳令刘文静谋举大事。计已决,而高祖未知之,欲以情告,惧不见听。高祖留守太原,领晋阳宫监,而所善客裴寂为副监,世民阴与寂谋,寂因选晋阳宫人私侍高祖。高祖过寂饮酒,酒酣从容,寂具以大事告之,高祖大惊。寂曰:“正为官人奉公,事发当诛,为此尔。”世民因亦入白其事,高祖初阳不许,欲执世民送官,已而许之,曰:“吾爱汝,岂忍告汝邪?”然未有以发。而所在盗贼益多,突厥数犯边,高祖出兵无功,炀帝遣使者执高祖诣江都,高祖大惧。世民曰:“事急矣,可举事!”已而炀帝复驰使者止高祖,其事遂已。为了让李渊起兵反隋,用隋宫宫人私侍李渊,实在说明李渊是酒色之徒。而李渊中计之后,又对儿子李世民装佯,假意不许,还“执世送官”,就痞味十足了。直待刘武周起兵反隋,进攻李渊的汾阳宫时,李渊才募兵,以计杀隋将,正式起兵反隋。 李渊起兵之后,在军事上进展十分顺利,很快便登上皇帝宝座。李渊起兵过程中,李世民屡立战功,而且常常在关键时刻起扭转局面的作用。如李渊至霍邑,“会天久雨,粮且尽,高祖欲谋还太原”。此时,李世民挺身而出,认为退兵“则众散于前,而敌乘于后,死亡须臾”,坚决分兵进击。当李渊与长子建成被隋兵战败后退之际,又是李世民勇敢地率军奋战,杀隋将而挽回败局,直捣长安。中国封建政治的一大特色,是皇位父传子,家天下。《新唐书.太宗本纪》称:“初,高祖起太原,非其本意,而事出太宗。及取天下,破宋金刚、王世充、窦建德等,太宗功益高,而高祖屡许以为太子。太子建成惧废,与齐王元吉谋害太宗,未发。”综观,唐初史料,李渊身边最有影响的是长子李建成,次子李世民,四子李元吉。李世民雄心勃勃,不仅有将帅之勇,而且有帝王之才。李渊原是好色之徒,乘时而起,幸而为君,建成元吉,亦大有乃父之风。因此,李渊在人情气度上,与建成、元吉相似,故而有倾心之嫌。但又畏惧李世民雄才大略,战功卓著,大得人心。虽时时许立太子,但又不甘心。终以立长为由,以建成为太子。父子兄弟之间在权力分配上有一场既微妙又复杂,既勾心斗角又真刀真枪的政治游戏: 六月三日,密奏建成、元吉淫乱后官,因自陈曰:“臣于兄弟无丝毫所负,今欲杀臣,似为世充、建德报仇。臣今枉死,永违若亲,魂归地下,实亦耻见诸贼。”高祖省之愕然,报曰:“明日当勘问,汝宜早参。”四日,太宗将左右九人至玄武门自卫。高祖已诏裴寂、萧瑀 、陈叔达、封伦、宇文士及、窦诞、颜师古等,欲令穷核其事。建成、元吉行至临湖殿,觉变,即回马,将东归官府。太宗随而呼之,元吉马上张弓,再三不彀。太宗乃射之,建成应弦而毙。元吉中流矢而走,尉迟敬德杀之。 (《新唐书.高祖二十二子传》) 这就是唐代历史上著名的宫廷政变──玄武门之变。其实,玄武门之变,早就在酝酿。武德元年(公元618年)。李渊明知建成“不闲政术”,依然立建成为太子,并派礼部尚书李纲,民部尚书郑善果辅助。到武德四年,太宗李世民的影响日益增大,“高祖私许立为太子”。这显然是故意挑起建成和李世民之间的矛盾。史书上说,“建成密知之,乃与齐王元吉潜谋作乱”。此后建成、元吉或招集四方骁勇,或募请长安恶少,或交结宫中李渊之宠幸,或企图用药酒毒杀,种种阴谋,桩桩诡计,都对着李世民。显而易见,李建成、李元吉与李世民兄弟间政治游戏的导演是李渊,是李渊利用他们之间的权力之争,来维持自己的利欲。当建成、元吉利用药酒使李世民“心中暴痛,吐血数升”之后,李渊一面对建成说“秦王素不能饮,更勿夜聚”,一面又劝李世民离开长安:“观汝兄弟,终是不和,同在京邑,必有忿竞。汝还行台,居于洛阳”。随后,又听从建成、元吉之计,留李世民于长安。李渊对李世民是又惧又恨: 时太宗为陕东道行台,诏于管内得专处分。淮安王神通有功,太宗乃给田数十顷。后婕妤张氏之父令婕妤私奏以乞其地,高祖手诏赐焉。神通以教给在前,遂不肯与。婕妤矫奏曰:“敕赐妾父地,秦王夺之以与神通。”高祖大怒,攘袂责太宗曰:“我诏敕不行,尔之教命州县即受。”他日,高祖呼太宗小名谓裴寂等:“此儿典兵既久,在外专制,为读书汉所教,非复我昔日子也。” (《新唐书.高祖二十二子传》) 这一段记载,我们至少有两点可说,李渊宠幸张婕妤,有求必应,赏赐无度,生活上糜烂腐朽,这是一。其次,是非不分,政治上糊涂昏聩,不辨贤愚。公然将李世民的治世有方,说成“在外专制”,被读书的知识分子教坏了。更为令人不快的是,他专听妇人之言,疏远李世民。李渊的另一位宠幸尹德妃也上诉:“秦王左右凶暴,凌轹妾父。”李渊又信以为真,盛怒之下,指责李世民:“尔之左右欺我妃嫔之家,一至于此,况凡人百姓乎!”可见李渊不过是酒色之徒,在政治上是昏庸之辈。《新唐书》的作者深知李渊在李世民兄弟之间玩弄的极其拙劣的把戏,又不便于直言指陈,只好说“自是于太宗恩礼渐薄,废立之心亦以此定,建成、元吉转蒙恩宠。”其实,李渊不知道,他的卧榻之上,建成、元吉亦曾翻滚,他最宠幸的张婕妤、尹德妃恰恰是与他兴味相投的宝贝儿子建成、元吉“内连嬖幸”的对象,史称“皆与之淫乱”。因此,当玄武门之变,李世民射杀建成,尉迟敬德杀元吉之后,高祖李渊就惊慌失措,问计于裴寂、萧瑀、陈叔达等人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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